Http://www.zbnews.net 2012-8-15 10:15:00 作者: 王新平
中国画的写意泼墨多用于山水,众多大家的山水画作,苍厚华滋,浑茫深沉。中国画离不开用墨,“墨分五彩”,墨的用量、厚薄决定了画的层次。
黄宾虹先生在总结前人用笔用墨的基础上,总结出五笔七墨之法。他的山水画七法并用层层积墨,点染一般都在十遍之多,使得整个画面血脉相通,处处醒透通灵、苍浑深厚,特别在深墨的局部,更显得光华照人。
傅抱石先生的山水画多为大写意,他作画时大多是解衣盘礴,猛刷横扫,豪飞墨喷,气势逼人,于大胆挥扫之后再加以小心收拾。他与史上记载的吴道子一样,“每欲挥毫,必须酣饮”,他有一方“往往醉后”的印章常常钤在得意之作上。由卷云皴与长披麻皴演变而来的 “抱石皴”是他的独创。作画时,他常将笔锋散开,放笔直扫,挥写出山势的大致轮廓,然后反复渲染。他的渲染极见功力,几乎近于泼水,经常是泼得水在纸上横流。傅抱石作画喷水壶与熨斗是必不可少的两种工具,他经常在勾出大体的轮廓之后用喷水壶把画面全部喷湿,趁干到七八分后再用色和墨反复渲染,因画面未干容易衔接,可以收到水墨氤氲、浑然一体的神奇功效。在一些需要留白的地方,用熨斗把水止住,不使其渗化,使画面干湿有致,既有润含春雨,又有干裂秋风。
张大千先生年轻时代既对石涛有深入的研究,也对中国传统绘画有着精深的苦功。晚年以后他出国远游,创造出了泼彩之法,惊世骇俗,不同凡响。他的泼彩之作,充分运用水与墨、色在宣纸上的流动、融合和渗化,创造出一片变幻无穷、神光离合的境界。据研究过张大千作画的导师讲,他经常是把颜色调在盘中,直接泼在纸上,任其充分渗化,并根据大势在未完全干透后接着再泼,以水破墨,以水破色,或在完全干透后再泼,以至画面上形成了层层水韵,浑厚苍润,鲜润而透明。无法而法,乃为至法。张大千的泼彩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水和色、墨的作用在他的画中被发挥到了极致。
在国画中,工笔画因形象刻画细腻、工整而被称为重形。写意画因其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写胸中意气而成为重神。因此,有的人经常将形神分开,以写形者为工笔,以写神者为写意,以为工笔重形不求神,写意求神不重形,其实这是一种对工笔和写意的曲解。形是载体、神为气韵,一幅好的工笔和写意都应是形神兼备、互相交融。“作画贵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写意在《辞源》上称为“宣曳书写,描摹心思”。它用笔抒发的是一种对内心情感、情志胸怀和思念之情的宣泄。它不仅含有艺术家在从事艺术创作时所真正想要表达的精神和审美情趣,更重要的是它是艺术家胸中意象的写真。
写意在宋元之后,后来居上,与工笔一起,成为艺术天空中齐肩并行的两道彩虹。它既适合绘画者与描绘对象之间的那种神遇而迹化、得意而忘形的精神追求,又使东方文化在抒情表意的构思中,将艺术的探索和对宇宙的感知联系起来,达到物我同一、天人合一的境界。实际上,我们在了解了古陶文化之后不难看出,水墨写意在本质上,是与中国原始先民陶纹彩绘的那种直率粗放意识、秦汉时期的古朴单纯艺术追求以及老庄哲学“静、虚、玄、远”的思想品格一脉相承的。
陶瓷为写意的艺术形式提供了广袤的挥洒空间。以釉上新彩挥写自如的自由世界,以釉下墨分五彩的黑白世界,以现代青花雅致的兰色世界,以釉下多彩的斑斓世界,这些都是写意泼墨精神驰骋的天地。现代陶瓷是立体的中国书画载体,它承载了中国陶瓷和中国写意绘画艺术的融合和发展,成为现代陶瓷文化园地里的一枝独秀。
收藏的雅趣
说陶瓷,不能不说到收藏。它是随着人民生活条件的改善、鉴赏眼光的提高和技术的发展、器型装饰的多样化而形成的。乱世黄金,盛世收藏。收藏,收的是古董,藏的是文化。古陶瓷,是古人用水火土烧就的智慧的花朵。每一件陶瓷都闪耀着一个时代特有的光辉与感情。它蕴含了深沉的文化沉淀,承载着先人的智慧精髓。它高雅而又朴素,平凡而又高贵,在时间纬度上联系着远古与现在,在空间纬度上沟通着万代人的共同情趣和审美心理。它在大雅之堂,气质不凡,日常生活中又随处可见。普通陶瓷联系着普通人的生存,它廉价到人人可以拥有,但陶瓷珍品却价值连城,甚至是无价之宝。
从陶瓷诞生的那一刻起,陶瓷的鉴赏就同时开始了。我相信,当制作出第一件陶瓷的时候,我们的先民一定会充满着幸福与喜悦地欣赏自己手中的作品。欣赏陶瓷,就是欣赏历史,欣赏它经过的风风雨雨和那些广为流传或不为人知的故事。万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灵性,哪怕是一片简单的瓦片,渗透的也往往是对整个世界和历史的思索。
淄博市陶瓷行业协会会长韩克新,是一位在我市里陶瓷行业发展和对外宣传影响中,建功立勋,业绩优秀的人。有一次在工作之余,他领我欣赏了在公司展厅里那些成堆的瓷器碎片,据说是在市里的老窑遗址上找到的。看着这些残碎的瓷片,感觉着从它们那充满沧桑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空幽和凄美,我发现,它们多年以来被尘封土掩,神韵内敛,一旦被展现在世人的面前,那神奇之韵,残破之美和斑斓的历史灵光一点也不缺乏震撼力。
高明的造假或许能复制出古代陶瓷的器釉和画功,但无论如何也仿制不了古代陶瓷的神韵,而这个神韵,就是蕴蓄在这些经过了火与土的热吻之后,像孤儿一样被遗弃的瓷器碎片上。收藏一块瓷片,从中撷取的是一段历史和文化,一块瓷片上所展露的文化和艺术气息,往往是博物馆里的陈展和玩家手里的藏品所不及的。了解文玩,重在“上手”,它需要人们的知识和爱心去研究、去拼对。我们不仅可以从它的身上了解历代陶瓷的釉色、画功、题材,甚至可以仔细地观察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胎质,从元代的青花瓷片我们可以清楚地看明白什么是元代的“二元配方”瓷土,从明代的瓷片中我们也可以领会“麻仓白土”的真正用料,同样清代的瓷片标本中也可以教会我们怎样去断定“糯米胎”的特征。每一块瓷片的背后都有一段动人的故事,每段动人的故事都在印证着一段尘封的历史,我们要用满腔的热情来接受这历史上留下来的最后的馈赠,用我们温暖的双手拥抱这些远古的来客。
陶瓷的发展与社会生活极为密切,社会生活对陶瓷的变化无时不在产生着影响。器型的口、颈、肩、腹、底以及足部正在日益多样,使它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更加贴近,其实,那些多样的器型也是人们的一种喜好兴趣、心理情感的内在折射。陶瓷艺术在不同的时代里形成不同的风格,它们汇成了中国艺术长河中一股色彩斑斓而又线索清晰的溪流。
春秋战国的原始青瓷,造型多仿青铜器,古朴刚劲;三国两晋南北朝,由粗矮向瘦高发展,唐代瓷器生机勃勃、浑圆饱满,显出雍容华贵的气质;宋代器物秀丽典雅、精细入微,给人以修长轻盈之感;元代器物造型质朴无华,器物高大,显得厚重粗犷;明代器物造型秀丽古拙、清新优美,有唐宋遗风;清代则器型繁多,花团锦簇、釉色艳丽多彩。
唐瓷的雍容华贵,宋瓷的淡雅清秀,元瓷的丰满浑圆,明瓷的精巧别致,清瓷的丰富多彩,只有中国传承万年的陶瓷艺术才能创造出这些“美人”的风韵。一件陶瓷器,其价值在于时间打磨的印记,岁月流淌的纹路,它是民族历史文化的见证,是先民智慧和美感的结晶。在精神物质文明极度发达的今天,它已无法“养在深闺人未识”,开始成为现代人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它在人们的“热炒”中慢慢升温。
我去过国内几个城市的古玩市场,看到的几乎是同一种景象。好古之人熙熙攘攘、比肩接踵,赝品充斥、堆积如山,正可谓“乱花渐欲迷人眼”。